我虔诚地信守着一个观念:没有群众,艺术即不存在。我常在书画的墨梦中,用刚柔拙巧的线,编织着美的精神自我。而每当我醒悟时,我原本来自时代、来自社会、来自群众。我不敢有吴三大书法成为永恒艺术的妄想,我只想把它归还给群众,归还给社会,归还给时代……
——吴三大
吴三大艺术简介
吴三大原名吴培基,号长安憨人。1933年出生于古都西安。少承家学,稍长则师从王正基、苗子健研习书画,弱冠即负成名。1952年随志愿军抗美援朝,回国后一直从事文艺工作。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,现任陕西省政协委员,全国书法评论委员会委员,陕西省文史馆馆员,陕西省书协名誉主席。现为国务院有突出贡献专家,一级美术师。
曾四赴日本举办个展,并出访英国、北欧四国以及我国台湾、香港、澳门等地,与当地书画艺术家进行交流。为西安火车站、西安咸阳国际机场、西北航空公司、西安海关等数十个陕西标志性建筑以及单位题名。《人生》、《高山下的花环》、《红高梁》、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等十余部电影片名也出自他手。1986年3月,为黄帝陵书写《孙中山先生祭文》并刊石。1993年12月举办“纪念毛主席诞辰100周年吴三大手书毛主席诗词书法展”,引起巨大反响。他的书法作品被国内外众多著名博物馆和碑林收藏。
他还为推动陕西书法艺术的发展创新、培养和扶持新人做出积极的贡献。
吴三大在陕西是有名的书法家,在没有见过吴三大之前我便知他的书法了。得知著名导演张艺谋执导的影片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的片名是出自吴三大之手,我前往西安去采访他。刚下飞机就见“咸阳国际机场”几个大字高耸于机场楼顶。其凌云之势如秦王横扫六合,雄视天下,又如哲人独步古今,卓然不群。站在广场之中,面对先生的大字,于是我就想:如此非常书品者必是非常之人,不然,人海茫茫、乾坤朗朗哪得如此之心胸。
从机场出发车行一路,大大小小的酒店、饭店、闲亭、楼阁遍布吴三大的书法。
走进吴三大工作室,一眼就看到屋子里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板台,不用说是用于创作书法之用。屋子四周堆满了书,还有放大出来摆挂的他各种神态的照片。我对吴老说:“您的书法已成为一种符号了,无论在哪里人们一见便知是您的,您的书法个性化艺术很强,很有特点,是书法中的雨夹雪抑或风夹雪吧!”,我说的不准,他呵呵的笑……
人称吴三大头大口大臀大,其相如虎,身似铁塔,果然就一个“三大”端的了得。头大,则额颅发达,印堂间豪气涌出。口大,则口阔似海,只要一开口,一出声就能弹压群雄,数里之外的尘土都会应声而落。于是我便知已七旬的吴三大,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,还能把酒当水喝,慨当以慷。
有人说吴三大祖籍长安县递午村,其祖父吴公亮臣乃靖国军之军抚饷监,主管军需,功书法,且与于右任来往甚密。三大八岁时,于佑任曾将其抱在怀里说“此儿小小年纪,习得一手好字,久后必成大器”。其后岁月更迭,果不出于公所料。
有人说,“文革”中吴三大横遭迫害,被贬到距西安数百里的永寿县蹲牛棚,住自己用镢头挖的窑,吃自己用苦身子种的粮。没想感愤狂易,因祸得福,从此大悟人生,书法为之锐变,正如其所书“苍山如海,残阳如血”般山崩崖绝,人见畏惧。
也有人说,吴三大好酒,酒后必写,写了必酒,如李太白般不醉誓不罢休。更有人说,三大喜赌,扑克麻将,不论输赢,只图尽兴,赢了他请客,输了则一声“笔墨侍候”。在长安城里流传着他的轶闻趣事很多,甚至有的早已成了人们口头上的经典,在打发着那些普通老百姓寂寞的生活。而我要说,吴三大是艺术家,不是神。他有凡人的喜怒哀乐,但他更有中国传统文人的不拘方圆,雅致酒脱;他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,但他更有艺术家的我行我素,做人准则。我赞赏吴三大先生的人格及魅力,他比我们活得潇洒,是因为他有赖于存在的书法艺术。他从小篆开始,用笔千古不异,非圆即方,而从吴三大始却把它弘扬光大了,且把它发展到一个较高的层次。从而便出现了他书法的非提即按,非顿且挫,有轻有重,有聚有散,如屋漏痕垂,如锥画沙,如石匠用錾凿打石头。加之吴三大又引戏曲,引音乐,引舞蹈的节奏、旋律、造型入书法,把生活中感受上升为一种艺术行为,融强烈的情感世界于表现书法艺术的大我与表现自己小我之间。如果说创新,这就是创新,这就是继承,这就是吴三大集百家之所长而凝结成中国书法的“吴氏风格”。文坛怪才贾平凹评论他的书法艺术时说“三大的字极具气息,他有侠气,粗观透冷森,久读有暖感。他不雍容,也不轻佻,笔画柔行,柔的是龙泉剑的绕指,结构随意如崖畔松根,随意中却凝聚了破土裂石的硬倔。悬钟馗像逼鬼,挂三大字增勇”。
他为书坛的现状疾呼,他奔走大小书展,他筹建协会、学会,他不吝赐教以德育人。可以说现在他的弟子已遍布三秦,而且有的还成了书坛的中坚力量。仅此数点,我就说吴三大的功莫大焉,这便是他为光大中国书法的奉献精神。
吴三大人在大痴境中,书在大痴境外。他没有躺在自己的艺术王国中沾沾自喜。他说,他不断的用感觉率导创作,不断进行新的调整,不断的否定自己,淘汰自己。他说,他是艺术海洋中的囚渡者,从此岸到彼岸的过程是痛苦的,有时是难熬的,甚至可以说是苦难历程,但又是要力争奋进的历程。吴老师在陕西书坛从90年代初至今已轰轰烈烈十年了,他在书法艺术上已达到了相当的造诣。在他的《临池碎语》中曾一再表白:“我原本来自时代,来自社会,来自群众,我不敢有吴三大书法成为永恒的艺术的妄想,我只想把它归还给群众,归还给社会,归还给时代……”。■